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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写在过去冬日的旧随笔。



过往的日子,高高兴兴的日子,哪怕是难过的日子,只要跟吃的联系在一块儿,也会逐渐让人开始模糊地抱持起某种信念来。


今天接到一哥们的微信,说要回来办点事儿顺便过年。

好几年没见,等电话时,想起刚毕业那会儿,小区门口有个酸辣粉铺子,老板跟哥们是老乡。


人很和气,无论对着说几次“来碗酸辣粉不加辣”都不会甩给脸色,高高兴兴盛出一大碗没辣的酸粉。


经过同乡严肃鉴定,说是口味很地道,顺带承诺了,以后带我去吃更多家乡菜,“比如吃好多不加辣的酸辣粉和龙抄手什么的”。还有其他光听描述就流口水的小吃,连名儿都忘了,只是惦记着。


到现在还没吃到,想起来就颇怨念。

半夜加班回来街边摊的灯还亮着的话,便捎带一份夜宵回家。

边走边听着靴子厚重的底部有一搭没一搭磨蹭着水泥台阶(我走路习惯一向不大好),冷嗖嗖的夜风里带了点儿淡淡的汤料香味,随着人的行动往上飘。楼道的黄色灯光逐层点亮。


空下来的手边抛着钥匙玩儿,边想着开门就能边看书边吃酸粉了——一下子,有种“容身之处”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描述出来才地道。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讲二十世纪初布鲁克林生活的故事。

主角一家子每逢缺粮就开始玩一个在北极等救援的角色扮演游戏。没牛奶了就把淡黄油融到咖啡里。几分钱几毛钱的食物购买得也很慎重。各种技巧,目不暇接。

看到这,偶尔会想起自己一人刚住到外面——似乎过去的随笔也写过几次的,为了省点儿啤酒钱把手头的零钱押着,剩下的买白米粥配酱萝卜连着吃一礼拜。这俩玩意儿当调剂口味的餐点倒罢了,顿顿当主食有点没甚趣味。

不过,因为那时没得选,倒也老老实实蹲在电饭煲前做饭。一顿顿的粥配酱萝卜吃腻了,洗净手心沾点盐,把煮熟的米饭捞出来东捏西捏,变成饭团。


稍稍控制米饭冷热软硬后饭团就变得挺有模样,只有白米味,但微咸清爽。讲究起来,还可以在里面悄悄埋点切碎的小乳瓜。

边淘米边哼过这首Shalamar的“难忘一夜”(A night to remember,1982)。这歌的版本挺多的,成了怀旧金曲的911版也不错。现在脑袋里同步播翻唱版音乐录影带时,还能突然回忆起高潮部分的舞步——只是没法真的跳起来,因为天太冷,穿的太蠢了。

伴奏版的A night to remember。


虽然从元旦起每天都掰指头算天数,直算到二月还差一天,因为每年入冬开始我就成天哆嗉个没完没了,但,冬日却让人总觉得,有个地方可以躲躲取暖是好的。

每次做完饭打开饭煲,热气呼地扑面而来,或者揭开锅盖嗅起炖着的食物香气时,很多跟吃有关的往事纷至沓来。

书里那么告诉你:你看所有事物时要像看待第一次或者最后一次那样。

因为这样,你在世上的所有日子便总是充满荣光。

——其实这些食物点滴让你不那么慎重也会发觉,好多记忆以为全忘记了,都存在脑袋里头。


一份食物对应着一件忘不掉的事儿。


或咸或淡,或多或少,或喜或悲。

回味起来都成了纪念品。


过往的日子,高高兴兴的日子,哪怕是难过的日子,只要跟吃的联系在一块儿,也会逐渐让人开始模糊地抱持起某种信念来。

大概因为人就是无数回忆与经历所造就的一份存在。

人时常通过回忆来确定自己于某时某地存在过,又通过某种信念去确认未来的自己继续存在着。

就这样,一边往回看,一边往前望。

想抱着滚热的杯子打开音乐聊聊天。聊聊吃。

和吃有关的那么多往事和将要发生的。冬天就会过去,春日又会来了。


的的确确好多事儿,一旦记起来,就不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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