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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封面装帧很好看。

▲《柠檬》梶井基次郎 

刚好在翻看梶井基次郎的《柠檬》。

这本书大概两三年前买的,一直没看完。最早是因为喜欢第一篇“柠檬”里的几段句子。不晓得怎么正好压在书柜装杂文的那层,被两本书盖住了。


随手翻看了几页,书签还停留在“七叶树花”这章。


梶井基次郎据说在战后与中岛敦、太宰治被并称“三神器”。不过因为他终生患病,壮年去世,所以留下的作品恐怕并不多。这本书随手翻看也是弥漫着浓郁的日式纤细哀愁,有种淡淡的忧郁颜色。


“柠檬”篇其实就能够概括全书的整体色彩。

若非要推荐柠檬全书,我可能也便只推荐“柠檬”这么一篇。

于是,不论是不是推荐,按照惯例,稍稍节选几句,舒缓精神。


那天,我破例在那家店买了水果,原因是那天货架上有平时鲜见的柠檬。柠檬本非什么稀罕之物,只是在这家虽不算破旧却极为平常的水果店里,很少看到这样的水果。我很喜欢那些柠檬,色泽清丽纯美,就仿佛从颜料软管里挤出的柠檬黄凝固而成。纺锤体的外形也小巧精致,令人赏心悦目。于是,我决定买下一颗柠檬,仅此一颗。


相比三神器之一(虽不晓得是不是真有这个称谓组合)的太宰治有些令人窒息的故事,梶井基次郎的这本柠檬只收录一些零星的片段,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也就是一本随笔集的分量。它的美也是典型的十一区美学,也不至于马上拿来一本,拜读一番。

若说散文的话,我个人也许更喜欢五木宽之。

时间关系,却既不能展开这话题,也没法手动录入了。

下回吧。


一种在名为碧多罗的彩色玻璃上雕出加吉鱼或各式花形的玻璃弹珠,一种是带孔的玻璃珠。

尤其是用舌头去舔拨那些弹珠,会带给我难以言喻的享受。


在我看来,没有比碧多罗的清凉味道更美妙的东西了。


记得儿时,我因爱把它含在嘴里而每每遭到父母的训斥。然而,也许是幼时的甜美记忆在成人后的我身上复苏的缘故吧,那滋味里,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清朗的、淡淡的诗意之美。


显然,玻璃弹珠本身并没有味道的。但吮着玻璃,那种“清朗”或者“清凉”究竟是不是尝得出来,在风逐渐有些凉意的晚夏深夜里琢磨起来,居然还琢磨了好一会儿。


之后我去了哪里?是怎么去的?我已经记忆稀疏了,只记得自己又在街头逛了很久。我记得从手里握着那只柠檬的瞬间起,一直压迫在我心头的不祥之感竟然开始逐渐消散。走在街头,我感觉非常幸福。


原本那样执拗的忧郁,只因为这样一颗柠檬便烟消云散,这听起来似乎令人难以置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奇怪,人的心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把弹珠含到嘴巴里或者摩挲着一颗柠檬愣神儿这种事,这感觉到底该如何比方呢?

不由得想到“魂断威尼斯”里的一小段话。


他一心一意所想的,只是快快望见威尼斯,因为这个城市在他的心目中一直保持着光辉的形象。但天空和海水却暗淡无光,一片铅灰色、有时还降着雾蒙蒙的细雨。他暗自思量,取道水路时望见的威尼斯,也许与他过去取道陆路时所见到的不同吧。他站在前桅旁,眺望着远方,眼巴巴等着陆地的出现。


唯有这个地方迷住了他的心,涣散了他的意志,使他感到快乐。


有几次,当他早晨在小屋前的帐篷下出神地凝望着南方蔚蓝色的大海时,或者当他在和暖如春的夜间眼看着灿烂的灯光一一熄灭而小夜曲悠扬的旋律渐渐沉寂下去时(这时他躺在乎底船的软席上;他在马可广场上逛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在星光闪烁的太空下让船儿把他从那边带回到海滨浴场)……


仿佛在一个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国土里邀游;那里没有雪,没有冬天,也没有暴风雨和倾盆大雨,只有俄西阿那斯(希腊神话中司河海之神)送出一阵阵清凉的和风,每天自由自在、痛痛快快地过去,不用操心,不必为生活而挣扎,有的只是一片阳光和阳光灿烂的节日。


如果你在夜晚溜达一家没人的街角小铺点碗麻辣粉或刨冰。

边吸溜边仰头看着亮闪闪的玻璃灯泡时,心头偶尔也会闪过一丝既凉又淡的小情绪吧。

说不准那是喜悦,还是哀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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