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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号上的新读书笔记。这两天不知道为啥肩膀痛得要命,一坐久就后背痛,自从十月底到现在都没有跑步,也该好好运动一下了。


这是狄更斯首次访美(此时狄更斯刚三十岁。后来他又于一八六七到一八六八年曾二次访美,巡回朗诵自己的作品,归来后未就此再写任何作品),也是他首次出国 。


这本册子《游美札记》里,记录了狄更斯头一回去美国的经历,也是一本读起来很有趣味的游记。据说他的朋友朗费罗后来读了这本书很受启发,写了长诗《奴隶之梦》。




随着年轻的狄更斯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我跟着游了一趟十九世纪中期的美国。看到有关奴隶描写的部分,不晓得为啥又想起了“飘”里的叙述。(当然,这前后完全不是一类东西)


怎么说呢,书真是个好东西。哪怕是只言片句,只要足够精彩,就能让你浸入思绪里,琢磨好一阵子,仿佛融在云端一样。


路线是这样的。狄更斯于一八四二年一月三日从利物浦乘船出发,在大西洋上经过十七个昼夜的颠簸,才到达波士顿,登上美洲大陆,先后经过哈得富尔 、新港、纽约、费城、华盛顿、里齐芒德、巴尔的摩,穿过阿里根尼山到匹兹堡、辛辛那提、圣路易斯、哥伦布,渡过伊利湖,至尼亚加拉大瀑布,然后到加拿大,最后回到纽约,于六月七日在纽约登舟归国。



大西洋上那段其实也蛮有趣的,不过,我们还是捡到美国以后的部分先读一读。


比如,经过密西西比河的时候▼


      夜色昏沉 ,而我们又在一片树木荫覆的河岸下面前进,因此弄得更加昏沉。我们这样在一片阴郁的枝柯交杂下面顺流而下,走了许久之后,来到一片旷敞地带。只见那儿的大树,都正在燃烧,每一棵大枝和小枝的形影,都在一片深红的火光中映出 ,微风把它们吹动的时候,它们就像长在火里一样。

 

  这种光景,就是我们在故事里读到的魔林。不过有一点:现在眼看着这种奇伟壮丽的巨物 ,这样庄严可怖地自消自灭 ,再想到造化之功,要在这块地方上重新扶植起同样的巨物来,不知道还得过多少年,未免令人感叹。


  不过这种时候总归是要来的 。


  并且,在还未来到的世纪里,新的树木一定会在这些老树发生了变化的灰烬中扎下了根儿,而那些离现代还很遥远的移民迁客,仍旧要往现在这种渺无人迹的荒凉地方上去。


  他们住在远处城市的同类——这种城市 ,现在也许还在浪涛滚滚的海洋底下潜伏待——将要读到现在看来稀奇古怪而对于他们却非常古老的文字,说到原始的森林,如何从来没经过斧斤的斫伐,草树丛杂的地带,如何从来没经过人类的践踏。


  半夜和睡眠把所有这种种光景和感想都一齐泯灭了。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只见阳光把一座热闹城市的房顶都涂了一层金色。


  汽船也在这个城市铺砌平滑的广阔码头旁边停泊。船四围有别的船,有旗子,有转动的轮子,还有嘈杂的人声,好像在四围一千英里地以内,连一英寸荒凉或者静僻的土地都找不到。




汽船上的时候▼


跟着横三竖四的房子,一簇一簇地在我们右面展开,其中偶尔有的地方上,会出现一个尖塔或者高阁,俯视下面平常的房舍;又偶尔有的地方上,会出现一片朦胧的烟雾:在这片景物的近景上,就是一片林立的桅杆,上面喜气洋洋地张着迎风猎猎的帆,挂着随风飘扬的旗。


穿过这一片樯林 ,往对面岸上去的 ,有汽机渡船 ,船上载着人 、马 、马车、篷车 、篮子和箱子;同时又有别的渡船 ,和它一次又一次地交臂而过 ,都来来往往,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 。


在这些昆虫一般来去不息的小船中间 ,有两三条威仪堂堂的大船,走起来庄严、舒缓,好像高视阔步的大人物,对于那些小船的短短程途满怀鄙夷的样子,开往海阔天空的大洋里去。


日色煌煌的高山在更往外的地方上出现,金光闪闪的河流,在岛屿四围萦回,造成一片远景,它那样明净,那样蔚蓝,比它仿佛接连起来的天空,几乎不相上下。


嗡嗡营营的市声,咯嗒咯嗒的绞盘声,汪汪的犬吠声,当当的钟声,辚辚的轮声,都往你那留神倾听的耳朵里直钻。


所有这种种活动 ,都从对面熙熙攘攘的岸上 ,飘过纷扰动荡的海面而来,那时候它们从海水那种自由交结的情形里,又得到了新的生命,又引起了新的兴致,同时,由于它们和海水那种轻盈灵活的精神,志同道合,所以它们就好像游戏似的,在水上闪耀,在汽船周围笼罩 ,使船旁的海水飞溅,把汽船威武地送到船坞,又飞奔而回,来迎接别的来船,接着了,就在船前飞跑,把船引进熙熙攘攘的海口。



参看一下密西西比河一带1850年左右的图景。


仿佛无数樯林在视野里铺开去,这种热闹又生机勃勃的画面简直是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似的。

以及一些吐槽▼


“你试一试,”坐在我对面一位旅伴,一面递给我一盘子掰碎了的土豆,和着牛奶、黄油 ,一面说,“你试一试,我搞的这个好不好?”

 

很少别的字,职务之多,有像 “搞 ”字那样的。这是美国人的词汇里一个凯莱布·柯屯。如果你到乡下的市镇上去拜访一位绅士,他的佣人告诉你说他 “正搞着什么 ”哪,一会儿就下来;那你要明白,这个佣人的意思是说:他的主人正在那儿穿衣服呢。

 

如果你在船上 ,问一个旅伴,早饭是不是一会儿就得 ,而他对你说,他想一会儿就得,因为他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他们正“搞台子呢 ”,那他的意思是说:他们正铺桌布呢 。

 

如果你叫一个脚夫把你的行李给你收拾到一块儿,他就对你说,尽管放心好啦,他马上就去搞;你要是病了,别人就告诉你,叫你去找某某大夫,他一下就给你搞好了。



从纽约往费城的火车上,顺便吐槽了美国佬吐唾沫▼


我们那天坐在车里往那儿进发的时候,正是天气清朗的黄昏,我们坐在靠门的座位上,从那儿的一个小窗户往外看着灿烂的夕阳,那时候,从靠近我们前面一个男客车厢的窗户那儿出现了一种特别的光景,引起我的注意。


我起初以为,那是几个勤劳的人,在车厢里把旧鹅毛褥子拆开了,把鹅毛扬在外面,叫它们随风飞去呢。后来我才想起来,他们不过是在那儿吐唾沫罢了,原来实在一点不错,他们是在那儿吐唾沫。

 

至于那个车厢里所能容下的人,为数总是有限,却能那样继续不断,很好玩儿地吐唾成阵,我直到现在还是不能了解,虽然我那次以后,在美国人吐唾沫方面,有过不少的经验 。


关于狄更斯提到的经验这部分,游记后面几篇里陆续提到美国人当时喜欢嚼烟草乱吐的习惯,过去看西部片儿的时候,里头的人也是这么嚼着吐的。所以连议会地板上都不能幸免。船上一片狼藉。

看过那年代的片子的大概记得,猪崽儿在泥巴街上满地跑是个很常见的画面,尤其是贫民区。下头则是游记里我很喜欢的一段猪崽儿故事,妙趣横生▼


一个年轻的猪中绅士 (一头很娇气的肥小猪,拱嘴上还粘着好几根草秆儿,表示它刚在粪堆上作过考查勘探 ),正满怀心事的样子往前走去,一面走,一面沉思,却没想到,一个烂泥坑里,正趴着它的一个同胞,一见它来,突然从坑里站起,满身泥污,形同鬼怪,把它吓了一大跳。

 

猪类之中,从来没有像它那样全身都一下筋僵血凝的 。

它至少倒退了三英尺远,把从坑里爬起来的那头猪盯了一眼,跟着像箭离弦上一般 ,尽力撒腿跑去,它那条小得特别的尾巴,使劲来回摆动,像胡摆一气的钟摆一样。

 

不过,它没跑到很远,就心里掂算起来,刚才它看见的这个可怕的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一面掂算,一面脚步就渐渐放慢了,到后来,它干脆站住了 ,又转了回来。只见它那位同胞,在太阳地里,身上明晃晃地挂了一层泥污釉子,仍旧在那个坑里四脚拉趴地瞪着眼直瞧它,对于它这一跑,完全莫名其妙。

 

它刚一看准了它那个同胞还在那儿(它很小心在意地看,我们差不多可以说,它为了看得准,都用手打着眼罩儿看),它就劲头十足地跑了回来,扑到它那个同胞身上,一下就把它那个同胞的尾巴咬下一块来,为的是好教训教训它,以后万不能再这样顾头不顾尾地跟它自己的同伴开玩笑 。



以上是这回的阅读笔记。

觉得有趣的话,去弄一本回来细细读吧。


又及,看了比利林恩,果然是李安风格。

尽管昨儿看的不是最高配置,但即使如此,也觉得人物的特写镜头细腻又不膨胀,内心情感的叙述性很强,切身感也很强,你几乎能同步感受到主角内心的细微变化,实在很厉害。虽然这片子好坏据说还有争议,然而,我确确实实很喜欢它。


嗯,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啦。

对了,之前被你们安利,去了中国图书网买书,等书到了看看如何,内容有趣的话,读一读再给你们细细REPO吧。多谢推荐。

那么,咱们回头见。今天暖洋洋的,穿厚衣服都觉得热。祝周日下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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